八荒

2011.01.24（一）

因為是寒假，所以難得過得悠閒。重要的是除了家人以外，都可以和所有人處在若即若離的階段。
即使會有不愉快，機率也相對的變小了。
也因而強烈地想起那些，全世界都和你作對，只有你最卑微、最痛苦，你以為你默不吭聲，好像無論誰都無法真正了解你心中的苦悶什麼的......
我只是越漸瞧不起你，偶爾竟也開始嘲笑了。

多麼自以為是呢？

以著你的思想你的心靈都還未成熟長大作為理由，讓我稍稍地覺得這是能夠被體諒的。
在深夜的時候，被濃黑所包圍的我們更能體認到燈盞的溫暖，因此我們享受這時刻。然而當我看見你背道而馳的身影，我卻不禁又覺得好笑。
是啊，你就越走越遠好了。
因為我已再不想拉你。
你會覺得你走的方向才是屬於你的方向，而我，亦不願再干涉你的決定，就好比我也對你否認我感到不以為然。
別再讓我從你的字句裡發現你那無比堪憐的想法了，縱管你自己毫無察覺。

有時候，我很羨慕像你這種，自以為是個思想成熟的大人，實則十足十仍然是個天真小孩的人。
因此我就摸摸你的頭，不吝惜微笑起來鼓勵、附和看起來需要被寬慰的你。
我知道，你因此而再也長不大了。
你所謂的痛苦究竟源於何處呢？你的描述不明不白，而有時在我聽來宛若因玩具被搶走而哭的天塌地裂。
難道真的是我不懂你嗎？
世界要末日了？
我看著凌亂桌面上的遺物，忍不住笑了起來。
曉得你所哭嚎著欲讓所有人都明瞭的痛苦，其實最不幸的就是，你長到這麼大還沒遇過怎樣不幸的事情，卻口口聲聲說著你有多麼不幸福。
誠實地說，我並不知道你的企圖。我更相信，你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企圖。

僅僅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著這些無意義的事情罷了。

在聽著你零碎抱怨的語句時，我赫然想起和此生中愛的人們所能夠相處的時間有多短暫。
其實並不是很突然的事情，因為我每天夜裡在入眠以前，都想著這一件事情。
很不夠不是嗎？
假如每一次回顧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那麼在你所能回顧的最後那一瞬間，你會想著什麼呢？
如果是我的話，我想我會不停哭喊著「還不夠」吧。
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已能夠預見我會後悔，卻驚訝且感到可悲於你竟然從來不畏懼自己總有一天會後悔這樣浪費珍惜而徒然日夜喟嘆。

但那也不過是你獨自的事。

要用悲傷度過快樂是你的事，偏偏你又不是。
你只是在快樂之中硬是要用悲傷來度過。
我所奇怪的是，既然如此不愉快，在面對巨大而少有的快樂時，你不是更應該有所反應的嗎？
然我又知道你要說「其實也還好」，諸如此類的話來。
我從而不得不承認，你在某些地方也是很虛偽的。
但是人類總是有虛偽的地方，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我只是為你感到有些遺憾罷了。